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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建筑所见新中国建筑文化

——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为中心

李扬

---文章选自中国博物馆杂志

提要:1958年,为迎接国庆十周年,中央决定兴建一批国庆工程,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工程即“十大建筑”。军事博物馆(即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是“十大建筑”之一,是为纪念中国人民革命战争的光辉业绩,并对全国人民进行革命传统教育而建。军事博物馆的兴建得到了中央各级领导及军方高层的关注,创下了多个新中国建筑史上的“第一”。军事博物馆在建筑风格上具有典型的“苏联式”风格,是新中国“苏联式”建筑的代表,也体现当时究出“工农兵”的设计思想。从展览内容來看,集中塑造了新中国革命文化的历史谱系,也是当时国家意识形态建构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键词:“十大建筑”;军事博物馆;新中国建筑文化

一、国庆工程与十大建筑

1958 8月在北戴河召开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中央决定要在一年以内完成—批国庆工程来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其中就包括著名的“十大建筑”。中央政治局负责监督国庆工程的是总理周恩来,而直接负责“十大建筑”工程的是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万里。19589月,万里在做国庆工程动员的报告中指出,“关于北京如何来迎接伟大建国十周年纪念,明年是十年,十年是什么意思呢?是中国成立十年了,在全世界的形势上有了很大一变化,是东风压倒西风,是六亿人民在世界各国面前展示我们的制度,表现出优越性。”他还提出。因为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国家都要来看,因此新政府要改变北京的面貌,要展示中国大跃进的成果:“全国大跃进工农业方面都要表现出来,集中表现就要有房子,要修博物馆,人来要住旅馆,不像样的改善一下。提到首都建筑业面前的有这么一个大任务,要搞几个大建筑:人大礼堂,六亿人民的代表大礼堂。三千人在一起,当然要大,来了要请客。露天吃饭下雨怎么办,所以要附设—个五千人宴会厅,吃完饭还要活动,看戏,所以要搞一个国家大剧院,至少要二千五百人以上的大剧院。据说苏联一个剧院是2700人,还需要马上搞个博物馆,有革命事迹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农业展览馆、文化艺术展览馆、民族宫、国防、科学技术等。还要搞几个大馆。”

由此可见,“十大建筑”的兴建一方面有着国内大跃进运动的背景,另一方面也有着苏联因素以及向西方展示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目的。其实,中央原计划的“十大建筑”包括人大礼堂(即人民大会堂)、国家大剧院、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历史博物馆、农业展览馆、军事博物馆、艺术展览馆、科学技术馆、民族文化宫和国宾馆。”这从万里的讲话中也能反映出来。但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最后取消了原来的国家大剧院、艺术博物馆和科学技术馆,加入了北京火车站、工人体育场、民族饭店(又名长安饭店)和华侨大厦等四座新建筑,并将中国历史博物馆与中国革命博物馆合并为中国革命和中国历史博物馆。万里领导成立了国庆工程办公室来具体协调各部门的工作,同时从全国挑选了最好的建筑师参与筹划设计。据著名建筑师张缚(1911-1999)的说法,对工程的设计方案实行竞赛招标。“为了不束缚参赛者的聪明才智和独特的见解,对十大工程,只列名目、项目、规模,不提具体功能要求,不发计划任务书,可由作者自定。”于是,“195898日起,外地专家、学者到京马上投入工作。日夜加班,反复评比,连续审查。在世界建筑史上,首创了一条类似集体创作的规划设计做法,可说是多、快、好、省。”"例如,人民大会堂的设计方案,先后提出了84个平面方案和189个立面方案,经过7轮筛选、评审,最后选出 3个方案于 195810月报送党中央、国务院审定,随后将审定方案交付设计,并于195811月动工兴建。”次年9月人民大会堂建成,耗时仅10个月。其他工程亦类似,如中国历史与革命博物馆于19589月开始建设,次年8月底完工。1959年上半年“十大建筑”进入施工高潮,当时采取了“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方针,日夜奋战,突击施工,建筑职工队伍猛增到16.9万人,加上兄弟省市临时来支援的几万人,施工队伍达20余万人。”据统计,“十大建筑”的总建筑面积为 61.5万平方米,总造价为271230000元(参见表1)。这一系列工程的推出,可以说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北京的建筑面貌。

国庆工程的设计,毫无疑问也体现出鲜明的民族主义风格。中央决定主要利用本土建筑师就鲜明地体现出这一思路。但实际上在建筑设计实施的过程中也并未完全排斥西方风格。据国庆工程的参与者之一张铸称,“当时,苏修卡我们的脖子,帝国主义重重封锁。我必须采取自力更生,独立自主,土洋并举,两条腿走路的方针。”当时国内建筑界对设计方案的争议很多,如对人民大会堂的初步中选方案,梁思成先生的评价就认为其师法了欧洲文艺复兴之古,属于“西而古”。”针对这些批评意见,周总理回应称:“首先,大会堂应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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