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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动态研究杂志在线阅读
故事背后,或者溢出的意义
———浅谈托卡尔丘克
---文章选自外国文学动态研究杂志
内容提要 波兰女作家托卡尔丘克获得201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这让她在一夜之间为世界所瞩目。那么,在波兰文学格局中,她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作家?她又有着怎样的创作风格和特色?本文试图通过对托卡尔丘克文学观念和写作意图的分析,对托卡尔丘克具体作品的研读,以及对波兰文学的简要梳理来走近这位新晋诺奖得主的文学世界。
关键词 波兰文学托卡尔丘克文学观念创作风格和特色
偏偏是她,奥尔加·托卡尔丘克(Olga Tokarczuk,1962—),一位波兰女作家,获得了201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一道强光照亮了她,让她在一夜之间为世界所瞩目。于她,这既是一份巨大的荣耀,也是一种严苛的检验。人们自然而然地会将目光立刻转向她的创作,转向她的作品。而许多人都会心照不宣地想到同一个问题:这一回,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是否做出了令人信服的选择?要知道,即便获得诺奖,也依然有一些作家没能经受住时间的检验,早已黯然失色。
又偏偏是波兰,一个人口不到四千万的中欧国家。要知道,继显克维奇(HenrykSienkicwicz,1846—1916)、莱蒙特(Wladyslaw Reymont,1867—1925)、米沃什(Czeslaw Milosz,1911—2004)和希姆博尔斯卡(Wislawa Szymborska,1923—2012)之后,托卡尔丘克已是第五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波兰作家。不少作家坦言,母亲的影响对于他们的创作至关重要,甚至成为他们创作的原动力。具有戏剧性色彩的是,在几乎同时发表诺奖演说时,来自不同国度的托卡尔丘克和汉德克不约而同地都从母亲谈起。在题为《温柔的讲述者》的诺奖演说开头,托卡尔丘克回忆起了母亲的一张黑白照片以及儿时同母亲的对话。母亲告诉托卡尔丘克由于失去。但也可能反过来。如果你想念某人,说明他已经来了。”?母亲的这哥蹈我说‘我不存在’,这句话里的第一个词也是‘我在’——这世界上最重要,也是最中。通过孩童的感官我明白,这世上存在着比我想象的更多的‘我’。甚至于,如果了因果联系,超越了概率定律。它让我的存在超越时间的限制,流连于甜蜜的永恒之从此印刻在她的记忆中。“它使我的存在超越了凡俗的物质世界,超越了偶然,超惑奇怪的词语。”(《温》!10-11)对于托卡尔丘克,这是顿悟的时刻,是觉醒的时刻:母亲赋予了她灵魂般的爱,让她意识到了灵魂的存在,“我的存在”,存在的存在。它们之间没有边界。而灵魂,在托卡尔丘克看来,就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最温柔的讲述者”(《温》:11)。
托卡尔丘克也因此表明了她的写作立场:“我写小说,但并非凭空想象。写作时,我必须感受自己内心的一切。我必须让书中所有的生物和物体,人类的和非人类的,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一切事物,穿透我的内心。”(《温》:28)她相信,万事万物皆有灵魂,皆为存在。由此,我们似乎也能知晓她写作的缘由:她写作,是因为想念会令人优伤,而且还有这样的想念:“你会想念你失去的人,也就是说,思忽是她要用灵魂去探索各种各样的存在;她写作,是因为她也要做一个温柔的讲述者。
也就是说,托卡尔丘克从一开始就把讲故事当作了灵魂的事情。考察一下她的创作,我们发现,她也确实相信故事的力量,始终把讲故事当作勘探存在、发现存在的最佳方法。从这点来看,她并不是一个解构者,而是一个建构者。关键是怎么讲述故事?事实上,一些优秀的作家早就意识到,小说已进入一个“不是写什么而是怎么写”的时代。托卡尔丘克同样在深切地思考这一问题。她坦言,她早已不满于传统的现实主义写作手法,她认为“现实主义写法不足以描述这个世界,因为人在世界上的体验必然承载更多,包括情感、直觉、困惑、奇异的巧合、怪诞的情境以及幻想””。需要打通各种边界,需要变通和糅合,需要多样化、碎片化和混杂化来呈现同样多样化、碎片化和混杂化的世界和存在。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深知文学终究是小众之事,托卡尔丘克也并没有因此而故作高深或故弄玄虚,她依然选择了讲故事这一最朴素的方法,依然十分注重故事的可读性、耐读性和亲切性。但她又绝不是那种你一眼就能读透的作家,因为她特别强调的是,故事背后,需要有不断溢出的意义。“讲述总是要围绕着意义进行。”(《温》:20)意义应该是讲述存在的基本理由。而这种意义最好通过隐喻来传达,但托卡尔丘克觉得当今的文学恰恰缺乏隐喻维度。心理学的专业背景又让托卡尔丘克格外看重文学中人物心理的呈现。她甚至认为,文学从本质上说,始终都应该是“心理的”(《温》:20)。
我们不妨先来看看托卡尔丘克的一些短篇。翻开《最佳欧洲小说(2011)》(译林出版社,2013年),我们会读到托卡尔丘克的短篇《世上最丑的女人》(“The UgliestWoman in the World”,陈姝波译)。一个马戏团经理娶了世上最丑的女人,他觉得这一行为能够让他与众不同。但与最丑的女人的具体生活却是可怕的,甚至是残酷的。他成了个分裂的人。他对她的感情也很分裂:既厌恶,又依赖,既恐惧,又好奇。而最丑的女人则意识到,人们之所以关注她,就因为他们自己缺乏独特之处,他们是孤独、苍白、空虚的。这篇小说是“一个特别的情感小说,一个特别的心理小说,一个特别的哲理小说,一个特别的寓言小说,或者说,一个特别的情感-心理-哲理-寓言小说,或者干脆说,一个特别的小说,那么的细腻,深刻,悲伤,肌理丰富,让人久久地回味”。小说创作中,短篇其实最能见出功力。艺术品般的短篇有时犹如奇迹,可遇而不可求。
托卡尔丘克的另一个短篇《女舞者》”(“Tancerka”)则是个忧伤又令人感动的故事。主人公是位退休舞蹈演员,在乡镇租下一栋危房,将它改成剧院。这一举动最大的意义在于,作为女舞者,她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舞台,可以作为“首席女演员”为观众演出了。第一场演出举行时,观众寥寥无几。女舞者又开始筹备圣诞节演出。与此同时,她每天都会给父亲写信,但每次都没有写完。筹备演出,给父亲写信,成为她每天必做的两件事,也成为故事的两条线索。这两条线索相互补充,相互注解,相互丰富,具有极强的互文性。我们也因此窥见了女舞者内心的隐痛:缺失的父爱。
父亲总是打击她。这究竟出于什么心理?是因为她是个女孩?抑或父亲只是以此方式不让她去为了艺术受苦受罪?父亲的打击反而成为女舞者的动力。渐渐地,父亲像个
对手和挑战者,于她已不可或缺。无论如何,她都要证明自己的天赋。这种动力演变为执念,继而又演变成疯狂。在圣诞节演出遭遇冷场后,女舞者用了整整一个冬天做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她竟然在剧院墙上画上了一片观众席。“灯光骤然亮起,大家一下子被惊呆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人头攒动的真正的剧院里。就像在电影院一样,观众席、阳台、包厢一应俱全。””这良苦的用心和精心的设计打动的辉短和成功,而且还伴有安慰和同情之意,女舞者依然感动不已。她终于给父新了现场的十来名观众,他们为她献上了热烈的掌声。读者非常明白,这其实只是成
《喜象‘啃之意,女舞者依然感动不已。她哀伤,而是莫名的悲愤。她点亮剧院所有灯光,取来油漆,在观众席上又画上了+了一封完整的信并从邮局寄出。就在这时,父亲去世的消息传来。女舞者感到的别脸,然后朝着那张脸画了个十字,再度起舞。
《女舞者》谈起来有点苦涩、凄惨,但不动声色中涌动着一股直抵心灵的感染为冲击力。故事实际上有两个主要人物,在场的女舞者和缺席的老父亲。女舞者的隐释孤独,特殊的心理,父亲的倔强和不可思议的情感都会深深打动读者。文字和情感都!分节制,因此更有张力。加上作者精心留出的空白和有意使用的跳跃,为故事添加许隐约和神秘的色彩,而这又会激发起读者的想象并呼唤读者的阅读互动。词语的精着不得不令人叹服。此外,小说中两个最突出的细节也让人难忘:璧画观众席和最后的蹈。壁面观众席透露出多少复杂微妙的心理:孤独、幻想、着魔,还有自尊和自态。青故事的结尾犹如神来之笔,出人意料,又极为贴切,完全合乎心理逻辑。
而短篇小说《房号》”(“Numery”)则有着机智的构思。故事发生在一家酒
店,酒店的结构也自然而然地成为故事的结构。女服务员“我”仅仅是故事的视角,而非主角,只是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主角既可以说是酒店,也可以说是酒店的客人。那些客人几乎都是不在场的。用不在场来表现在场,正是故事的绝妙之处“我”打扫一个又一个房间,也分明是在走近一个又一个人。虽然不在场,但床、床单、地毯、衣柜、卫生间、浴缸、梳妆台、废纸篓,就连空气,都会留下客人的痕迹,都会成为想象和判断的线索,透过痕迹,人的习惯、状态、修养、性格,甚至情绪均——泄露,成为想象和判断的线索。我们很容易记住那对日本夫妇,他们已住过一段时间,但房间整洁,干净,不留痕迹,没有气味,看起来仿佛不曾有人住过一般。没有痕迹,也是一种痕迹。这是一种独特的存在。此处的小费细节为我们挖翻并呈现出特别的心理;他们支付小费,有可能是为没能融入这世界而抱歉,为“我”允许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存在而感谢。还有那位连行李都没打开的客人。他的忙碌,仓纱,“我”原本单调乏味的清洁工作顿时有了情趣、味道和色彩。“我”也由此发现酒店就是一个五花八门的世界。可以想见,由于融入观察、判断、想象,甚至白日促、焦虑、甚至他的欲望都通过房间细节暴露给了“我”。在酒店工作,“我”发现了日常中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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